圣上还是太年轻了,意气用事……哒哒哒!急促马蹄忽然传来。众将士回头一看,真是说曹操,曹操就到,景隆帝满脸杀伐,纵马而至。一干人等唬得齐齐俯身下拜:“圣上万岁!”景隆帝哪里顾得上这些,下马窥视那山洞,急问道:“如何,可寻到人了?”军司马将那小兵的话复述了一遍,特别强调了艰难险阻,以期劝退景隆帝。毕竟,一个太监而已。然而,景隆帝急不可耐,竟一把夺过火折子:“让朕进去!”军司马万料不到他是这样的反应,吓都吓死了,赶紧磕头高呼:“圣上,万万不可啊!”“圣上安危关乎社稷,臣等万不能让您以身涉险……啊!”景隆帝一脚把他踹翻了。“一群没用的东西!”他怒不可遏:“你们进不了,朕自进去,谁再啰嗦,就地斩杀!”说完,他便跃下溪水。军司马胸口痛心也痛,大感天地失色,日月无光,前途暗淡。皇帝这也太冲动了吧,他跳下去容易,可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,都中营岂不是要陪葬?“大人!”忽有一人出列:“属下请命前往,保护圣上!”军司马一看是骑都尉,都中营名列前茅的猛将,不由得心下大定。他方才也想到这人来着,但对方身份贵重,他可不敢轻易指使,若是人折在里面,他不好交代。可对方自愿请命,那就不一样了。“如此甚好!”军司马大悦:“切记,千万要护住圣上周全!”于是,两个高大男子猫着腰,在又几名将士的围护下,进入了黑暗潮湿的山洞。他们举着火折子,骑都尉走在前面,顺血迹一路探寻。初入时狭窄,但过了关隘后,愈见宽阔,最后终于在远处看到一处天光。圆圆的亮光,似是一个洞口。几名士兵先去探路,他们很快惊喜地回报,原来底下竟是一个山谷,有茂林深潭。景隆帝不由得精神大振:如此一来,小芳滞留在此的可能性极大!他急不可耐地冲出去,便要做那第一人。奉僖赶紧将他拦下了,苦口婆心:“圣上慎重!”“既有都中营诸位在此,何须圣上奔劳?万一里头藏着歹徒,伤了龙体,世人恐以此怪罪小芳,反倒不美。”“不如让将士先去查探,再速速报来。”奉僖说得不无道理。景隆帝此刻虽有些痛恨这帝位的桎梏,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。“你们快去,给朕细细地探来。”他沉声道。一群训练有素的兵将,便如猢狲般轻巧地跃在大石上,四处搜寻起来。林妩和姜斗植正好躲在一颗大岩石后面,但此地并非十分隐蔽,他们总会被搜到。而且,姜斗植伤得颇重,林妩也不可能让他一直藏着,得不到救治。“让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。”姜斗植失血过多,颤抖着泛白的嘴唇说:“你趁机找个地方另外躲起来。”可又能躲到哪里去呢?这个山谷十分狭小,都中营那七八个人,足以将此地翻个底朝天。可试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。林妩对姜斗植点点头,猫着腰,正要溜到一个石缝中去。一双靴子,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。那人像是发现了猎物,很明显能够感受到,他周身的空气都兴奋起来。他正要大喊:“在——”却在与那双清纯中带点媚气的眼睛不期而遇时,戛然锁喉。林妩仰着下巴,与宁司寒来了个大眼瞪小眼。宁司寒愕然:妩儿怎会在此处,还穿着太监的衣裳,旁边还躺着姜斗植……电光石火之间,他突然明白了什么。正巧附近的士兵听到他那一个字,回头来问:“骑都尉大人,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宁司寒的喉咙,像缠了一尺白绫还打了死结般难受。他挣扎了好一会儿,才艰难地说:“没有。”“不过踩中一块尖锐的石子。”“噢噢。”那人毫无知觉:“这儿是挺多石子的,大人须小心些。”然后又回过头去,一边搜索,一边走远了。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。宁司寒按下心中万般愁绪和担忧,低声道:“你且自行当心吧。”然后转身便要走。可是还未走出一步,便撞上一张没有表情的脸。“骑都尉大人,你看见了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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